光明顶走后,那些同行的人,开始用恶趣味的口吻对我喊起了“酿酿腔”的口号。
“酿酿腔,交作业。”
“酿酿腔,有人找你。”
“酿酿腔……”
我对此深恶痛绝,却又毫无办法。我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人了,我承认我开始有些自卑了。我开始憎恨光明顶,在背地里骂他。
这又有什么用呢?
光明顶依旧每天活龙活现的,不时还开我的玩笑。
而我和贾斯文打架,也是由于一句话——“娘娘腔,传球!”
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贾斯文变得和我格格不入,他好几次当着叶菁焉的面故意大叫我酿酿腔,直到叶菁焉叫停他,他才轻蔑地朝我看了一眼,哼哼唧离开了。
在女生面前被人大呼酿酿腔,无疑是非常大的耻辱。芽菜和伟哥依旧是叫我“阿饼”之类的外号,他们大概是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,所以没跟风叫,果然是好哥们!
高月遇着我,就取笑道,“酿酿腔,交作业了!”我一般是低头不理她。
这种生活对于当时的我太痛苦了,简直活在了“酿酿腔”的阴影里,毫无尊严可言,我恨光明顶,但同时也怕他。我恨他和怕他都源于他拥有着能够随意给我心灵上造成痛苦的力量。
他是舆论的制造者也是舆论的引导者。这个年纪的我们都希望自己在同龄的异性眼中,有一个美好的形象。
于是光明顶便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的软肋。我怕被人讥笑,嘲讽和冷落。我渴望被认可,被喜欢,被重视,但作为一个普通学生,终究还是得不到那些好学生的十分之一。
体育课上,我们几个在打篮球,贾斯文和我一队。我和贾斯文都技术都不好,所以输得格外惨。
“酿酿腔!”贾斯文喊了我一声,将球传过来。当我反应过来时,球早就被芽菜截胡。
“阿饼,谢谢送球!”芽菜不忘讽刺我一句。
我怔怔看着芽菜从我身旁突破上篮,却没有任何防御和干扰。
“酿酿腔,会不会打球啊!”贾斯文朝我大吼。输了球,他自然就把责任全推我身上。他打得也不好,五投四不中的那种。说白了我们四人都是通过对方更大的失误,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失误。
我看着贾斯文,听着他的叫骂,心里恨得牙痒痒。但刚才确实是我的失误,我也不好开口反驳,只得忍气吞声。
我甚至一再问自己,你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?要是他在骂我一句酿酿腔我就和他打,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懦夫,更不是娘娘腔!
伟哥把球传给芽菜,芽菜又要突破了,我马上冲上去阻拦。芽菜本想来一个华丽过人,搞笑的是球从他的手上滑出了。我连忙张牙舞爪地把球抱在手里。
“酿酿腔,传球!”贾斯文朝我大喊。
一听到娘娘腔这个词,我就无名火起,“你不是要球吗,那好啊,给你!”我心中冷笑,猛地把球朝沈思文脸上砸去。
“嘭”篮球没有辜负我的期望,狠狠撞在贾思文那张白净的脸上。
很快,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,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。我看见眼泪都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,我知道那是鼻子被撞后引起的,但我更希望是他的软弱造成的。
上一刻还在愣神的贾思文,下一刻已经冲到我面前。
我看到他流鼻血了,心中的气也消失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惶恐。他流血了,光明顶是他老子!
芽菜和伟哥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们。他们看着贾思文一把将我推倒在地,狠狠地给我的肚子上来了一拳。
疼痛是如此清晰。
“酿酿腔,你他娘的敢扔我!”贾思文像头发怒的野兽。他狠狠地甩了我两个耳光,我觉得脸上又痛又烫。
“他娘的酿酿腔!”他骂着从我身边走开了,打算就此结束。
我心头原本浇灭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,猛地起身,盯着他。
“你还想打吗?”他挑衅着说,顺便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擦鼻血。
我没回话,一拳朝他脸上砸去,他连忙用手挡。
我和他硬碰硬地打了起来。满是血污的贾斯文,不再斯文,尽显狰狞。
我的脚踢上他的小腿,他的拳落在我背上,肩胛上。
打了一会儿,伟哥和芽菜把我们两个拉开。贾斯文破口大骂“酿酿腔!”骂着还不忘猛地用手背擦去淌下来的鼻血。
伟哥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给贾斯文。
我还好,虽然也流鼻血了,但流得不多。贾思文的拳头大都落在我的背上和手臂上。
我被芽菜带到厕所冲了冲手臂上带血的抓痕。自然水哗哗作响,冲刷着身上的疼痛。
和贾斯文硬碰硬对上的两条手臂又酸又胀,要断了一样。拳头都握不起来,使不上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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