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“这事儿我倒是有点儿门路，我相好是医疗部队的，您猜怎么着？小丫头执行任务的时候啊，被怪物伤到了腿，感染啦！那小丫头片子看过有将士感染牺牲了，一害怕，怕连累家里人，就自个儿跑了。”
“有那么严重？”
“应该没事儿吧，咱们那么多战士挂彩，伤了又好，都没事儿。”
“那怎么会有感染牺牲的战士？”
“战场上怪物又不长眼，总有倒霉蛋儿运气不好，要么是怪物带毒，反正什么原因都有可能。”
“她前两礼拜才受得伤，就算是治不了，也不至于一两年发作吧，没准到时候就能治了呢？”
“大不了就把膝盖以下一噶，那可是首长的女儿，还是部队军花，别说少一条腿啦，少半拉身子都有人要。”
越说越离谱了，不过我已经在这里侃大山够久了，既然小丫头没事，我就安心上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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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底是没有走得太远，只是离开了部队的行军范围二三十里，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怕是难有机会回辽城了。
那不知积了多久的雪能直接活埋埋一个大老爷们儿。形成了一道天然防线，气候的改变让长江以北四季如冬，别说是人了，怪物都不想往这边走。
那就走到这儿吧，没有雪橇的我走到这里已经寸步难行，尽管我的脚力比精锐部队还要好。我望着那北方的家，一段段回忆涌上心头，快乐的也有，悲伤的也有，后悔的居多。我把早就精心打磨好的墓碑立在了前面积雪相对薄的地方，并用工具清出一片空地。我拿出了空间袋里的香炉，水果，檀香还有那条我甚至没给岳武知道过的华子。还有酒，全都是稀有中的稀有，除了我很少有人能凑齐。
我拿兽皮挡着刺骨的风，先是把香炉摆到了正当中，点了三根檀香，几次才成功，然后拆开了华子，叼了两根，吸着气用火石把烟点着，我抽一根，我爸抽一根。然后摆了些供果，还烧了些真票子，真票子在这个时代也是假票子。
“我以前还说过，现在的时代相信科学，等我们老了没人给亲人烧纸。”
“当我放屁。”
“你们别看儿子摆的东西寒酸，但也得看看什么年代，您俩地下有灵，和这两年下去的朋友对比以下，保证您俩倍有面子。”
“你儿子年轻的时候没带你俩阔过，现在你儿子是江城首富，首长小金库里都没我烟多。”
“爸，您是不知道，我在江城多神气，首长见了我也得行礼。”
“妈，我一年收的情书当柴火烧，都能烧到第二年，比我爸吹的牛逼还要招风。”
“到时候我挑一个最好看的，生个大胖小子，过两年给你领回来。”
“我当年就说自己学不了，您还质疑我除了学习啥也不是，我现在这不比老徐家祖上一百辈加起来还牛逼？”
我没有戴面具，我怕他俩老了，看不见我的脸不认我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眼泪和鼻涕爬满了我的脸，冻上，融化，冻上，融化。
我还有一句话想大喊出来，却因为哽咽只能说在心里。
爸，妈，我好想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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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了，我也，陪了他俩聊了一下午，实际上应该是他俩陪我，他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我说，都没舍得回话。
“我走了，晚安。”
我恍惚间看见了我爸胡子拉碴的脸，他一听我要走，立马板了个脸。
“你这小王八羔子，一年就回家看一回，就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？”
我妈拉着他的袖子。
“哎呀，孩子有正事儿忙，儿子，你爸痔疮又严重了，干不动活，多给家里来几个电话。”
“你别就这么回去啊，二十五岁了，哭的像个花猫似的，让别人笑话。”
“好。”我用雪搓了把脸，最后望了他俩一眼，然后望了望冻实的长江，一步一句地念着。
“《长江行》”
“望天，伤时节，”
“再无，北雁行。”
“一江，陈年雪，”
“两隔，断肠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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