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川笑道：“阿母，我手里还有这种化妆镜，阿母明天就和三婶母去各家宅子逛逛，帮我把剩下的化妆镜卖个好价钱。”
三婶母闻言，眼前一亮，道：“川哥，你还有这种化妆镜？能卖婶母一面吗？”
肖川道：“要是旁人买，少于一千贯不能卖，三婶母要是喜欢，六百贯卖给你。”
三婶母欢喜道：“好，我现在就回去取钱。”
再说元氏正在屋中闲坐，忽然丫鬟来报，说是二夫人云昭训前来拜见，于是急忙请进。
本来妾室是不能称夫人的，杨勇宠爱，一些奴仆溜须拍马，这么叫了，元氏性格保守软弱，也就听之任之了。
云昭训打扮的花枝招展，扭腰甩胯走了进来，一根金光闪闪的金步摇插在发间，真是金碧珠翠，笄栉步摇。
二女寒暄几句，云昭训伸出玉手，轻捋云鬓，笑道：“姐姐，我今天和夫君去逛街，夫君非要给你买这个金步摇，我说不要，姐姐帮我看看，好看吗？”
元氏强颜欢笑，道：“好看，金步摇好看，妹妹更好看。”
云昭训娇笑道：“姐姐竟唬我，姐姐才漂亮呢，改日我陪姐姐去那家首饰店，也买一支。”
元氏道：“妹妹说笑了，姐姐可没有那福气。”
云昭训忽然发现元氏面前矮几上有一个盒子，好奇问道：“姐姐，这么什么呀？”
元氏把盒子推到云昭训面前，笑道：“这是化妆镜。”
云昭训浑不在意的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面精巧的镜子。
云昭训拿起镜子，照了一下，立刻呆住了，良久，才摸着自己的小脸，道：“这是我吗？姐姐，这个镜子真是神物，竟然能够看得这么清楚，你是在哪买的？”
元氏道：“是婆婆刚才送我的。”
云昭训道：“婆婆怎么有此物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元氏道：“是独孤川送婆婆的，婆婆又转送给我了。”
云昭训觉得心口有些堵，本来今天是来显摆的，没想的反而被比下去了，于是道：“哦，姐姐，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，我先走了，改天再找姐姐聊。”
元氏道：“妹妹慢走。”
看着云昭训急促、慌乱的背影，元氏心头第一次感觉到痛快。
“谢谢婆婆，也谢谢独孤叔叔。”
杨勇正在榻上看书，云昭训走了进来，也不脱鞋，一屁股坐在杨勇对面，一言不发。
杨勇抬头看了一眼，然后低头接着看书。
“哼！”
看到杨勇没搭理她，云昭训重重哼了一声，小嘴噘了起来。
杨勇放下书，道：“昭训，怎么生气了？不是刚刚给你买了金步摇了吗？是不是哪个奴才惹你了？我去打断他的腿。”
云昭训道：“是婆婆。”
杨勇不言语了，又捡起了书本，继续看书。
开玩笑，阿耶都惧怕阿母三分，我平时都躲着走，你还敢去撩闲？
云昭训一把抢过杨勇手里的书，撇到一边。
杨勇无奈道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云昭训道：“婆婆给了元氏一个化妆镜，照人可清晰了，比铜镜清晰一百倍。”
杨勇道：“不可能呀，我家仓库里面没有化妆镜呀，要是有我早就拿给你了。”
云昭训道：“是今天独孤川送给婆婆的，说是从胡商那买的。”
杨勇道：“那我们明天去胡商那去买呗。”
云昭训道：“胡商那买不到了，我们今天都逛过西域商行了，那里根本就没有这种镜子。”
杨勇道：“胡商那没有卖的，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云昭训伸出两只小手，抓住杨勇的手臂，一边摇晃，一边撒娇道：“独孤川那一定还有，这么好的东西，他一定会给他阿母留一个的，你去向他买呗。”
杨勇闻言，嘴角一抽搐，想起刚刚白送那小子一个庄子，现在还要送钱，就心里堵的上。
云昭训看杨勇不开口，继续摇胳膊：“勇郎，好不好吗？好不好吗？”
杨勇无奈，向外喊道：“来人，去请二舅爷。”
很快，云端泰来了，了解到事情经过，分析道：“大公子，根据小妹描述，那个化妆镜既然能够送给王妃娘娘，一定价值不菲，钱少了，我估计独孤川不会转让的。”
杨勇道：“父亲现在进爵为随王，下一步就要议立世子了，虽然我是嫡长子，世子之位十拿九稳，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，父王一定会征求至交好友的意见的，我手里的钱财还需要去打点一二，哪有那么多闲钱买化妆镜呀。”
云端泰看到妹妹渴望的眼神，眼珠一转，计上心头，道：“大公子，我有一计。”
杨勇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别卖关子了，快说。”
云端泰道：“我听说大公子有一座石山，寸草不生，一直闲着无用，不如拿它换化妆镜。”
杨勇道：“独孤川又不傻，会换吗？”
云端泰笑道：“大公子，你真是高看独孤川了，谁说他不傻？不傻他能要那座庄子？当时二公子和李渊都在场呢，都劝他调换别的庄子，他却不听。”
杨勇狐疑道：“你说当时我二弟和李渊都劝他，他还要了，是不是里面有猫腻呀？我可是听说了，去年他还救了父王，王后、二弟呢。”
云端泰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大公子多虑了，谁不知道独孤川是个傻子，那些传言十有八九是添油加醋，放眼整个大周，哪个名将能够力敌两百人？我猜测他愿意要那个破庄子一是傻，二是想借机会巴结大公子，所以我觉得，无论哪一种情况，独孤川都会选择换的。”
杨勇道：“好吧，你去试试吧，他要是换最好，要是不换就算了。”
云昭训送二哥到门口，悄声道：“二哥，你一定要给小妹换来化妆镜呀，不行就多答应他些条件，这不是镜子的问题，是面子问题，要是正室有，而我没有，我在府里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的，那些奴仆就会看不起小妹的。”
云端泰安慰道：“小妹你放心，哥哥一定给你办成此事。”
云端泰见到肖川，寒暄几句，就说明来意。
肖川早就等着对方出牌呢，谈判了几个来回，收下了几个空头支票，最后假装无奈道：“唉，这就是云兄你来，要是换做旁人我才不会割爱。”
云端泰高高兴兴的揣着化妆镜回去交差，肖川兴奋的捧着石山的地契，像捧着宝藏似的。
独孤川知道，西北富含多种矿物质，越是寸草不生越有矿呀。
退一万步，即使没矿，也可以开采石头呀，正好用来修建河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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